小春

诗说,不知春事到垂杨。我却连垂杨也是不知的。终日坐在我的方寸地里,一张单人沙发,一片电脑屏幕,不交友,不闲谈。偶尔七郡主受了冷落,定是要跳到腿上来睡上一觉。这一觉睡的可长,还打着细腻的鼾声,我不忍心打扰,便又是动不了了。

所幸,屋子有一张透明的落地窗,单单临着水,日子就是这样逐着水过。这水我也没有细细地看过,总觉得每一日看都是不相同。倘若硬叫我说个颜色,青绿翠绿还是湖绿,我也分不清楚。不过,河道看上去挺宽,只听着水声,就觉得饱满和沁心。白天多路人,这么大一条河,关起窗来,水声却也是听不清;倒是深更半夜入睡的时候,那哗啦哗啦的水声伴着夜夜的蛙声,像是沿着枕头流淌到了耳边似的,整个人像沉在河里的鱼,皮肤和骨头都清清凉凉、滑溜滑溜的。

河对岸是一圈四方形的红砖围墙,矮矮的。墙里种满了菜,东一褶西一褶地靠在一起,被附近的老农蚕食的竟没有一处落了空的。初春的时候倒是有些景色可看,不管田地多么杂乱,大家心照不宣地种上了油菜。油菜长得又高又大,像是和着皮肤长得汗毛一般,密密麻麻的,真有“汗毛充栋”的感觉。到了时节,这些各自为营的油菜,像是发了疯地聚在了一起,疯狂地生长,疯狂地开放,那是一种金色的迷幻,极致地盛大,极致的浓烈,令人移不开视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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